无需卖萌天然萌

【祁煜x你】公主的礼物11

第三锅小鱼饭第十一口。ooc算我的,爱是你们的。

尝试一下公主与小鱼。

这是一个心志坚强,主动探索了海神之心给自己点上了技能点的进击的金沙公主。她自己就能做到很多事,知道很多东西,不需要拯救,甚至想要在这个恶劣的金沙世界里给身边的存在提供力所能及的保护。

——包括她的鱼,尤其是她的那条鱼。

这一次,面对她被抓捕囚禁的“生日礼物”,公主没再那么轻易地放那条伤痕累累的小鱼走,而是想为这条鱼做点什么,想把他治好。哪怕只是稍微治好……


金沙背景本身比较虐,我努力多发糖不发刀,HE保证。


————以下正文————

有了祁煜那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的绝佳演技加持,你想说服王室让你在去“买鱼”的那天带着他的计划很顺利。

不光因为所谓“契约”已经结下,还因为随后几天你俩尽心尽力的“返场演出”,售后服务。

——几天时间里,他硬生生是在你的“补偿”和“哄骗洗脑”之下,演出了一整个从“她心好狠,她辜负我”到“我好想恨她,但我还是好爱她,我好贱”再到“她果然还是爱我的,她那样对我是为了更好地留住我,她要是真的无心应该直接把我扔出去,但她没有,她只是教训了我几下”的心路历程。

简而言之,逐渐接受了你这个“家暴渣女”的神逻辑,变本加厉地粘你、讨好你、在你面前逆来顺受卑微乞怜,还巴巴地上赶着卖弄自己美好的身体。

看得除了知道真相的娜莎之外其他的仆人们一脸的不忍直视。

娜莎则非常上道地帮着助攻,私下到处跟国王王后宫殿里侍奉的女仆们传播八卦,啧啧啧地感慨说鱼脑子果然是不好使,太容易被忽悠住了,而且恋爱脑倒贴起来真的没药医。

后来国王和王后那边还特意派过亲信宫女借着送东西的由头探听过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看见的全是类似的画面。

比如你躺在床上看闲书,他跪在床边端着果盘喂你。你对他爱答不理,偶尔像揉宠物一样摸他一把。他仰着头看你,看得一脸痴迷,你伸手摸,他就恨不能把自己剥光再把整个身子全贴上去。

最后一次检查试探,国王身边的女仆长直接亲自来了,正赶上你搂着他说去选新的鱼的事儿。

你说,要不带着你去,你自己看看,选个合眼缘的作伴。他既难过失落又小心翼翼地撒娇说真的不能不买了吗?你稍微横他一眼,他就哆嗦一下不敢说话了,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去,卑微又贪恋地抱着你的腿,一副既妒忌又不敢妒忌的委屈。

于是你又哄他,说所以才带你去嘛,只要不是太离谱,允许你有点小心思,给我挑一条你觉得比不过你、不会越过你去的鱼。他就又傻了吧唧地高兴了,为主人虽然贪多贪新鲜,但到底还是偏宠他一点的而欢喜。

短短几天,满王宫都知道了,公主有一条被她PUA得腌入味了的恋爱脑傻鱼。

没人质疑这是演的。主要实在太浑然天成了,看不出一点破绽,而且他怎么看都好像还挺乐在其中,完全没有那种演员被迫接这种毫无尊严的坑爹剧本时内心天人交战的气息。

只有你自己知道,每次结束了一天的演出,夜深人静你都得“结账”,给你劳苦功高演了一整天的鱼美人捶腿揉腰按肩膀。白天他跪着喂你吃的食物,夜里你都得窝他怀里一口口喂回去,还得附带一车甜言蜜语和彩虹屁。

就这样,高强度演出持续了好几天后,国王他们不信也得信了。你提出要带着他出宫,又按惯例娇蛮任性地撒泼了一阵,国王也就认了,没遭遇特别巨大的阻力。

你兴兴头头地大张旗鼓又把那几个最好的裁缝都喊来,比着你出门要穿的礼裙,给他做带他出门穿的衣服。要和你的颜色配套,要华丽,还要舒服便于行动,这样他才好在你左右随时随地伺候你。

最终做出来是一身包裹很严实的有点劲装风格的礼服,参考了一点他那身紫色潜行服,但并不完全一样。融合了更多礼服的定位,加了很多烫金的花纹花边,串珠钉珠的流苏小穗穗,衣袂上还有王室和公主的暗纹印记。

乍一看就是件比较利落帅气的出门衣服,很能糊弄过去。

“好看。果然只要脸好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亲手帮他拉好最后一条拉链,你啧啧赞叹着,上下其手欣赏着他换上劲装后显得越发宽肩细腰、优雅矫健的身体,“动动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被你摸得有些微气促,但还是勾起一抹浅笑,拔出匕首来在腕间转上两圈,继而行云流水做了几个既酷炫灵巧又利落锋锐的进攻动作。

最后一个潇洒的后空翻无声地跃上窗框,背靠皎洁月色,重心放在右腿,左腿慵懒随意地曲起,脚尖轻点地面,既好整以暇又举重若轻,轻描淡写中透出凌人气场。

“哇哦……”

你捧场地用口型赞叹,被他美到帅到了似的向他伸出手。他便在窄窄的窗框上单膝蹲跪下来,握住你的手,轻吻你的手背。

你拉着他的手臂重新让他在窗边坐下,把他头上兜帽左边往后掀,露出耳朵来,拿出这段时间陆续给他做的一大盘子各式各样好看又不沉重的耳环来,一件件细细地挑选比量。

他不动不说话,一向对艺术对美很有独特品味见解的人此时一点意见都不发表,只是乖顺地伸着头认你装扮把弄。只在最后你选定了心仪的款式时,捻起盘子里另外的那只,轻轻地亲手为你戴在耳朵上。

“被外人看见没事吗?如果这样出去。”戴完了,他偏又试探着这样问。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捏着他跟你戴着同款耳饰的那边耳骨笑,“公主和她心爱的小美人鱼分享同一套首饰怎么了?不就是戴个情侣耳环,你这么得宠,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不光戴情侣首饰可以,公主殿下还有另外一份礼物送你。”

你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你知道,虽然你是偷偷藏的,但这肯定瞒不过这条做了多年潜行者、对风吹草动都很敏锐的鱼。

“没有趁我不在提前打开偷看吧?”

“没有。”他也不否认他早就知道有这份礼物,笑得清甜又温柔,“最好的人准备的礼物,当然要留到最好的时机打开。——为了惊喜的最大化,好奇心带来的一点点折磨而已,我能忍住。”

说话间你已经把盒子递给了他,他接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个和他身上衣服风格相配的面罩,里面的夹层是能吸水锁水的布料,透气性也好,戴上呼吸时空气便是微微潮湿的。

只不过面罩的针脚明显不如衣服上的整齐细密,细看的话上面的烫金印花有歪掉的有不完整的,边缘的串珠流苏也松紧长短不太一致的样子。

“听他们说,你们在外面潜行时都会戴这样的面罩。因为空气太干了,戴上这个,呼吸会舒服一点。你在这儿呆着就罢了,反正宫里离水近,有湖。这次那地方都偏到沙漠里了,所以……”

你不能说你梦见了另外一个遇见他之前没出过王城的你自己,不能说这个是那个你扒他面罩时他自己说的,就只能把信息源随便甩给那些跟你分享养鱼经验的家伙了。

“裁缝没见过这个,不会做……所以,不许嫌弃它丑!”

“我亲手做的,你要是敢嫌弃,你给我等着!”

你话音没落,就被他抓着两边手腕,不由分说地把手拉了过去,在你手指上反反复复地端详着。

“你研究什么呢……”你抽不出手来,便在他手上捏了一下,“女的第一次给心上人做针线活都得把自己手上戳它七个窟窿八个洞,十根手指包得像粽子一样,那都是电视剧里的设定好不好?”

“就像正常人受到惊吓时不会轻易把手里东西摔一地一样,手眼协调没大问题的人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被针扎。就算扎了也是过个把小时就找不着了的小伤口,不可能大动干戈包起来,好么?”

“所以到底扎到没有?”他执着问你。

你也不骗他,而是直接伸出左手食指:“就一次,这儿。”

他便捏着你那根指头低头吻上去。吻过,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是已经连针孔都看不出来了,这才安心。

然后直接俯身把脸凑过来,穿着身酷帅利落的劲装软软地小声撒娇:“你帮我戴。”

“那你可倒是先撒下手啊……俩手都被你抓着我怎么帮你戴?我又不是八爪鱼!”

……………………

次日下午,你再次呆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王宫守卫,坐着华丽宽敞的公主车驾,前往那座地处城郊、接近沙漠当中的豪华宅邸。

与上次不同,王城中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家也都到了,一部分是等着来在你挑选完毕后购入心仪的“宠物”,还有一部分则是投你所好,专门来借机同你交际。

他们中的不少都带着人鱼奴隶,那伙人的手下也带来了更多被控制的人鱼,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前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几位。

只不过不同于前次,他们没再衣着暴露地被命令着给宾客们助兴,而是也穿了一身劲装风格的衣服,垂着眼帘在各自的主人身侧侍立。

也包括撒尔娜。她也被带了出来,在那人身边不远合着眼睛抱臂而立。

不过宾客中对这条传说中异常凶猛的雌性人鱼感兴趣的并不多。

一方面是因为她那种英武的风格确实不太符合人类对“女性美人鱼”的刻板印象。单论脸,在大多数人类的审美里,她可能还不如那位叫莫沅的湖绿色尾巴鱼姐姐生得美丽。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同时出现的还有祁煜。

动物的世界里,雄性大多都比雌性生得更耀眼艳丽,更何况是如此高大俊美、既健壮又不失人鱼灵动妩媚的一条雄性人鱼。

哪怕只露了上半张脸,绝佳的“品相”也足够那些“养鱼爱好者”看得挪不开眼,暗自啧啧称奇。

尤其,在这个绝大多数“宠物鱼”都是脖子上套着项圈、牵引绳被主人拉在手里的场合下,这条气场相当强大的雄鱼没戴项圈没被拽着脖子,却表现得异常乖顺。

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殷勤:不用你有任何指令,他便非常自觉主动地帮你拿食物拿饮料、单膝跪着喂你、双手捧着接过你需要丢的垃圾、为你挡开跟你社交时凑得太近的人,让他们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甚至,你勾一勾手指,他就会乖巧地巴巴凑过来让你摸他把玩他,甚至把胸前的拉链拉开一点,自己捧着你的手让你伸进去摸他的胸肌。

看你的目光无比缱绻缠绵,一脸痴迷。

——这位海神大人是一点神明架子、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当着这么多同族,一点不耽误他无比顺畅面不改色地演这种不要尊严的把戏。

这谁能不羡慕?谁能不好奇你是怎么“驯”的鱼?

但也正是在全场的注意力基本都被你这位尊贵公主和你那疑似是吃多了蒙汗药的俊美人鱼吸引住的同时,正有一条条身影陆续在被忽略的阴影里游走,从外面翻进来,融入到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你的内衣里插着一支他的鱼尾标,你正在等待它发热颤动,等待他发出人手已就位的消息。

这次“看货”前的宴会用的是目前贵族中很时兴的冷餐会形式,所有人都端着酒盏餐盘自在游走,不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谈片刻又分开,没有固定的坐席。

你身边的人一直就没断过,但作为宴会的主人,那个人却始终没有过来跟你寒暄,而是一直远远地看着你。

最终,当你又应付走一批恭维奉承的人,他终于走向了你,却没有走近,只是停在数米之外,半远不近地举杯敬你。

“公主殿下不愧是王室,是身负神明之心的人,手段果然不一般。”那人不阴不阳地笑着,目光晦暗,带着几分不善。

“没看错的话,你其实并没有拔掉他的逆鳞吧……是怎么做到的呢,不用结契就能把一条如此品相的雄鱼收服到这种地步?我很好奇。”

言下之意,自是已然对你的立场、你此行的目的起了怀疑。

恰在这时,你胸前的鱼尾标也传来了震动和热意。

“那当然是因为,我才是真的懂如何养鱼。”

你看着他灿烂又嚣张地大笑,手掌按上心口,倾尽能掌握的共鸣之力,尽数铺展开去。

“——而你,只不过是个残忍的畜牲,自以为是的傻逼!”

那人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下意识地要往后撤远离你,同时插在口袋里的手就要拿出来,那里面显然是什么危险的武器。

但他并没来得及真的拿出来就被磅礴铺展的魔力吞没了,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下去。

几乎是在魔力张开的同时,无数暗紫色的铁链仿佛是从黄沙中自动钻出,阴冷的凶蛇般游走盘绕,锁住你身边十几二十米范围内所有的人,幻海鲨啸叫着跃起,头尾一摆,将他们全数击退出去,顷刻在你身周清出一片安全的空地。

接着,以你为中心,三道同心圆形的烈焰火墙凭空燃起,将你层层守护在这方仿佛与外界交战全不相干的小小天地里。

这时你的眼前突然一黑。隔着手套,他宽阔的掌心依然温暖,传来温柔又坚定的力气。

“闭眼。”

你听见他另一只手拔出匕首时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贴在你耳畔说话的声音已经成了战斗之前的冷峻淡漠,但依旧透着温和的暖意。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杀人。”

于是你点一点头,顺从地闭住眼睛。他放开你,轻巧一跃,带着一股风自重重火墙上翻出,向真正的战场冲了上去。

——即使他不在身边,即使闭着眼睛,你仍能隔着自己的眼睑“看见”周围明亮的、令人安心的火光。温暖的热浪持续不断,绵长地包裹着你。

他在守护你。

但你终究还是没有乖乖听话,你很快就又睁开了眼睛。

老实地闭着眼睛等一切结束、不去好奇不去关注他那边正在发生什么,这不是你的性格。

虽然你其实也做不了更多了。

除了这里的所有人之外,你需要催眠的还有外面将这里团团围住的王宫守卫。展开范围如此之大、人数如此之多的催眠已经令你无暇他顾。你只能原地坐着不动,用力按着胸口,连开口出声都不敢,感觉稍一分神魔法便无以为继。

但你还是想知道他的情况。

你想看着他。

隔着三层跃动的灼眼火光,你的视野很难十分清晰,但金红的光影中你依然依稀分辨出来,所有人类都已经陷入沉睡,眼下还醒着、打斗在一起的全是人鱼。

被迫循着契约“护主”的人鱼,和赶来想要救回他们的人鱼。

赶来的潜行者们一大半已经冲向了关押着更多族人、有着致命机关和重兵把守的地下仓库,宴会这边只留下一小部分,边打边引导着各自分散开来,不阻碍彼此的动线,互相拉开一段距离。

没有任何意外地,他让自己直接对上了很可能余毒未清、因此也最危险的撒尔娜。

撒尔娜的状态也的确不像完全解毒了。她像一头发狂的母兽一样伏低身子以一种癫狂的、攻击性极强的姿态挡在那个人类面前,握着银白刀柄的匕首,肌肉边缘凹陷的地方不正常地浮起根根血管,连脸上都有,颜色是不祥的黑红。

那目光里全是不甘心不情愿的痛苦与绝望,但她很显然控制不了自己。

万幸的是解药应该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她狂暴的程度似乎并没有之前谭灵他们三个人都按不住她的那么疯狂。

那边除了她和祁煜,还有同样也身不由己在“护主”的莫沅,以及另外一条你不认识的雄性人鱼。

以一敌三战在一处,祁煜虽然难免显露出一些疲于奔命和顾此失彼,但大体仍然没落太大的下风。靠着绝对的敏捷和力量,以及极其飘逸的技巧和猎猎燃烧的火焰,尽管消耗明显很大,却也称得上是势均力敌。

他明显打的是逐个击破的主意。

虽然作战风格依旧是那种和他少年感的俊美外形不相符的热烈刚猛,信奉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但他很明显在尽力避免过多和撒尔娜直接交手,相反主要向身为女性体力相对弱势、又不像撒尔娜那样擅长战斗的莫沅施压。

事实证明这种战术的确是有效的。

一个撒尔娜和那条雄性人鱼都被击退较远的短暂时机,抓住一个破绽,暗紫锁链顷刻盘上莫沅的四肢将她禁锢在半空中。

她挣扎脱身的一瞬间,他便已经闪到了她竭力保护着的那个人类身前,一手掐着脖子像提起一口挂在屠宰场的肉猪一样,一刀刺进心窝,顺时针拧上半圈,一股血雾喷出,顷刻就没了气息。

“啊——!”

刚从铁链中挣脱的莫沅发出一声感同身受般的惨叫。但与此同时,额头上一直在发光的那个印记便像被火燃尽一般消退了下去。然后身形一晃,脱力地栽倒,昏死过去。

——如果爱,人鱼会愿意追随一个人类的生生世世,但既然本就是被强迫缔结的契约,随着“甲方”的死亡,“合同”自然也就随之作废,不必再提。

只是不知道他们颈侧的鳞片还能不能再长回来,还是说会因此留下永远的伤残……

这个念头在你的脑海里晃了一下,但与此同时远处的战局却丝毫没停。祁煜也没有丝毫停下查看莫沅情况的意思,一脚踩在那尸体脸上拔出匕首,反手便又朝那不知名的雄性人鱼攻了过去。

又一番刀光剑影之后,他再次成功了。

只不过这次没能如愿靠锁链禁锢住那人鱼,而是在近身交手中压制住了他,抓准一个机会匕首脱手挥出,那人被牢牢按着无力脱身回护,拖着暗紫寒光的匕首便无比精准地钉进了他那所谓“主人”的眉心,尾端嗡动着插进地里。

又一个晕厥过去。

一秒都没耽搁,他立刻冲出去取回不得已投掷出去的匕首。然而就在几乎快要拿到的时候,却被斜刺里扑上来的撒尔娜打断,锁着脖子双双飞了出去,滚在一起。

这是一场远比之前更激烈的近身肉搏。撒尔娜的作战意识和格斗技巧完全不落下风,本就健美的身体加上狂暴,虽然体型还是比雄性稍小,体力却完全不逊。

两个顶级刺客缠斗在一处,匕首和铁链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出招架招的速度之快几乎全是残影,让只能远观的你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谁在攻谁在守,辨不出战局。

顷刻间就是几十上百招过去。

你再能看清时是那二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一顿。祁煜背对着你的方向,二人面对面互相招架着,越过祁煜的肩膀你能看见撒尔娜的脸,她的眼睛骤然瞪到最大,似是震惊似是痛苦,又似是带着某种逐渐蔓延开来的刻骨恐惧。

下一秒,她便以一个极其狼狈扭曲的姿势遭到重击,倒仰着被击飞数米,几乎头朝下落地,又滚了几滚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甩出,划出一道弧线飞向一直被她死死护住的那个男人。

飞旋的匕首上不断甩出血珠,在破开血肉骨骼、既闷又脆的声音中精准地刺入那人左边太阳穴,刀尖又从右边穿出。那人的整个头就像一个被砸碎的西瓜一样,瞬间崩裂。

利刃划出的弧光是白色的。

那是撒尔娜的银匕。

刚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待要再冲杀上去的女战士身形顿时僵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战栗。似是痛苦又似快意的痉挛中,额头上的印记开始消退下去。

“你自由了,撒尔娜。”

他终于说了自战斗打响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淡漠,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暖意。

一点一点地,晶莹的泪水逐渐漫上女战士的眼眶,缓慢又汹涌地自眼角溢出,冲开她脸上喷溅上去的鲜血,被染得猩红,又化作一颗颗血色的珍珠,滚落在满是黄沙的土地。

“对……不……”她颤抖着嘴唇喃喃着,却没来得及说完便脱力地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闭上眼睛。”他淡淡说着,举步往前去拔他一直没机会收回的匕首,没有回头,“……我说的是你。”

听见这句你才反应过来是隔着老远跟你说话,赶忙重新把眼睛闭上。

此时许多个脚步声陆续由远及近聚拢过来,混杂着不少拖曳重物的声音。很多你不熟悉的嗓音在叫他的名字,似是等待下一步指示。其中夹杂着一些目光,惊奇地远远打量着你。

“这是……公主?!”

他没有跟他们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有这种力量,只是很平淡地吩咐:“都先撤。维持这个对精神力的消耗很大,她不能撑太久。”

“那你……”

“你们先走,我扫个尾。”

“祁煜?!”一个你略微熟悉的女性声音响起,有点打斗后的气促和隐隐着急。

回忆那天散碎的梦境,那似乎是谭灵的声音,祁煜他小姨。

但他对这个小姨的态度一贯跟对普通族人普通朋友没多大区别,至少表面上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又重复了一遍:“快走。”

于是人鱼们带着无法行动的族人们陆续离开,杂乱的声音逐渐远去。

“别看。”他又嘱咐了一遍。

然后你听见他在你周围走动的声音。虽然闭着眼,却不难想象出他像在海里游动时那样摆动腰胯踱步,迈着舞蹈家般的步伐,淌着血水,跨过满地尸体,行走在这个不属于海中精灵的污浊场景里。

脚步声不时停顿,然后便是刀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你知道那是方才你发动力量时离你比较近的那些人。他们很可能看到了你按住胸口的动作,如果他们中有人醒来之后记得,你或许会有麻烦。

虽然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除了那些奉命而来的王宫守卫,无论宾主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利莫里亚人从来都不是嗜杀的种族。报血海深仇,他们都尽可能用不太血腥的方式,更不搞株连,不讲斩草除根。

但现在,他在直接用刀杀人灭口。

只为确保你的安全。

少顷之后他停下来,撤去围着你的那三层火墙。你刚想睁眼,他就几乎是瞬移地回到了你身边,抬手把你的眼睛捂上。

你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手掌触在你的皮肤上也有一种不算黏腻但滞涩的滑,似乎是手上原本沾了很多血,在触碰你之前特意擦了一把,但没法完全擦干净。

“听着。”一手捂着你的眼睛,他用另一只手捧住你的脸,口鼻凑近你耳边,“变故发生的最一开始你就被我偷袭打晕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阴谋。我故意让自己被抓,故意表现出爱上你了、对你痴迷,其实都是在演戏。顶级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是我在玩弄你的感情,为的就是利用你打探消息,为了今天。”

“不管他们发现了什么,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都往我身上推。”

“这段时间别再乱用能力了,乖一点。——过一阵子,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猛地抬起手,似乎是想以手刀切你颈侧将你打晕,但手举起来,却几次都没落下。

——哪怕打晕你是为了保护你,为了让你更不容易露出破绽,他依旧还是舍不得,还是不忍心亲手弄伤你。

“算了。你装得像一点。”最终他放弃了,压着你躺倒下去,装作昏迷。

然后他隔着面罩极轻极快地最后吻了你一下,放手,转身离去。

“祁煜!”几乎是他一放手你就立刻睁开眼睛爬了起来。

——你的范围催眠还在持续,但随着那些恶人被杀掉一批,需要你控制的人数下降了不少,于是你可以动可以说话了。

你向着他已经冲出一段距离准备翻过围墙消失于你视线之外的背影大喊:“别去,回来!”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你感觉到有一股温暖而独特的力量在你的心里震荡着鸣动。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没有转身,但即便是背影,你也看得出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右手按住胸口,微微勾起身体。

你看不见,但你知道,此刻他心窝处应该亮着一个美丽的印记。

一些梦境没有带给你的记忆碎片浮现在你的脑海中。

许许多多个不一样的你有意或者无意地触动这个契约。而他一遍一遍地告诉失去记忆的你,你们的契约从很早以前就存在了……

这时你才明白为什么你看到那些出现在额头上的契约印记觉得别扭。

——因为人与人鱼之间真正的契约从来都不是关乎于意识和头脑,它应该被深深地刻印在心里。

而且它也从来都不需要拔除鳞片那样血腥痛苦的流程。真正的契约所需要的,就仅仅是两条彼此依偎、并且希望能永远那样彼此依偎下去的灵魂,两颗渴望交融、渴望永远彼此相连的心,以及一个吻,仅此而已。

流于表面的契约会随着生命的终止而消散,但你们的契约则深深刻印在你的灵魂里。

无论你转世重生了多少次,只要你的灵魂不灭,他也依旧心甘情愿、依旧铭记着最初的心意,你的人鱼就永远都还是你的人鱼……

同时,细碎的记忆也让你明白,当你仅仅是意外触发了契约时他或许还可以抵抗一下,但只要你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你的意志越是坚定,你的小鱼就越是不可能违抗你。

此刻他背对着你静立在原地,似是犹豫了一瞬,终是依旧发力想要顶着契约的召唤离开。

于是你又叫了他一次。

“别走,祁煜!”

他便再也动不了了,捂着心口,低头立在原地。

于是你爬起来走向他,绕到他面前去。

“你自己也清楚,你永远都无法违抗我的心意。”

“因为我永远是你的主人。”

“你也永远是我的鱼。”

此刻你的美丽人鱼脸上带着划伤沾着血污,身上衣服撕破了很多处,下面露出的肌肤上磕碰的瘀伤正在逐渐浮现出来,还有一片片擦破的皮。

他的右手依旧按在心口发着光的契约印记上,左手则死死捂着侧腹,鲜血正不断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滴落在地。

现在你知道他们打斗途中突然僵住的那一下,撒尔娜那个震惊痛苦又恐惧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了。

也不难想象,击飞撒尔娜之后,他是如何凶狠利落地一把拔出插在自己身体里的银匕,将它飞掷向整个种族的仇人,及时给了那畜生致命的一击。

你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合力将那道伤口压得更紧,竭尽全力想让不停涌出的血少流几滴。

“这次重逢的第一天我就早说过了吧……”

“按我这里的规矩,伤员,没有要求自由的权利。”


————未完待续————

公主:(骂骂咧咧)好不容易忙完一个大项目哐又给我续一个更大的!我真的不是兴趣爱好当兽医!!!

评论(42)

热度(8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