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卖萌天然萌

【祁煜x你】公主的礼物8

第三锅小鱼饭第八口。ooc算我的,爱是你们的。

尝试一下公主与小鱼。

这是一个心志坚强,主动探索了海神之心给自己点上了技能点的进击的金沙公主。她自己就能做到很多事,知道很多东西,不需要拯救,甚至想要在这个恶劣的金沙世界里给身边的存在提供力所能及的保护。

——包括她的鱼,尤其是她的那条鱼。

这一次,面对她被抓捕囚禁的“生日礼物”,公主没再那么轻易地放那条伤痕累累的小鱼走,而是想为这条鱼做点什么,想把他治好。哪怕只是稍微治好……


金沙背景本身比较虐,我努力多发糖不发刀,HE保证。

  

————以下正文————

“昨天晚上,6号避难所被人类偷袭了。”水底,一个陌生的、听起来年纪比祁煜大很多的男子声音一见面就急急地说。

——这是一个多月来你第十次在湖边“望风”、让他和他的族人在水底接头了。也是你第十次偷听他们谈话。

前几次都只是普通的汇报情况而已,大部分都是关于寻找大海干涸变成荒漠后歌岛遗迹在哪的相关进展的,还有些是关于趁交易过程中解救他们新近被抓、还没被卖掉没被拔鳞控制的族人们的。

你能听懂、能插手的部分不多。

而这一次,湖水为你传来交谈中,信息量要大得多。

“?!……”这个变故显然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祁煜的呼吸明显紧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刻出声,没露出太过震惊或者焦急的状态。

他沉默了一瞬,强迫自己在族人面前保持一个首领必须有的冷静,然后才语气近乎冷漠不近人情地开口:“伤亡如何?具体什么情况?”

“状态不好正在那边休整的无一幸免,都被抓走了……谭灵那组人和他们交了手,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但还好,不算太严重。”

“怎么暴露的,有头绪吗?”他没有多关心谭灵的情况,而是继续就事情本身发问,并且显然不觉得那个地方有随随便便被发现的可能性。

“谭灵说……她看到撒尔娜了。……或者说,那些人类,是被撒尔娜带去的。谭灵她们那组人会出手,也是因为看到了她。”

“结果刚一靠近就中了埋伏,如果不是反应快,恐怕还得再折进去几个……她在做人类的诱……”

“撒尔娜不可能背叛我们。”他直接打断了这句话,“人类控制了她。”

“是……谭灵也是这么说。她说,交手的时候撒尔娜的状态非常奇怪,跟之前我们遇到过的那些被人类强行缔结契约的族人都不一样,受控制的程度似乎更深,而且……整个人都很狂暴。”

“谭灵他们当时是三个人对上她一个,竟然压制不住她……虽然她本来就是最好的女战士之一,但那战斗力明显不正常。”

“而且近身的时候,谭灵看到她身上有被抽过血的伤口,按理说她应该更虚弱,可事实完全相反。”

这明显又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有问过法诺吗?他当时是和撒尔娜一起被抓的吧,或许知道点什么?”

“安蒙长老问过了。”那人凝重地回答,“法诺说,抓住他俩的那些人类似乎在研究什么药剂一类的东西,但随后他就被那个人类贵族看上,被转手卖掉了。直到被我们救出来,都没再见过撒尔娜。”

“或许就是因为那种药吧,人类可能在撒尔娜身上做了试验,而且大体上成功了……”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控制着撒尔娜的人类就是主导这门生意的幕后黑手。——你也知道,那些人类贵族自己派出来抓我们的人基本都不堪一击,这帮人强太多了。”

“…………”他压着某种痛苦的怒意竭力调整着呼吸,暗咬着牙关暂且沉默。

作为旁听者,你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些人在撒尔娜身上试验成功之后,下一步很可能就是推广售卖给那些从他们手中购买利莫里亚人的贵族和富商。

那个时候,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安蒙怎么说?药这方面,他最了解了。”

“长老说,如果能拿到那种药,或者至少知道它的配方的话,或许他能配制出相应的解药……但是……”

但是就算有解药,也得先把人救出来才行。她那个样子,被救的人不但不配合还会帮着敌人,又是深入强大敌人的巢穴,难度未免太大了。

更何况,要拿到那种药的样品或者配方,难度本来就很大。

“反追踪的情况呢?”他再次打断了这个“但是”。

“有些进展,但不完全顺利。”那个人说,“被掳走的人身上的鱼尾镖都被集中丢弃了,那些人很懂行。”

“不过他们交手的时候,谭灵的鱼尾镖击中了莫沅。——哦,除了撒尔娜,那些人还留了几个族人没转手卖掉,都被控制起来当打手了。”

“他们几个都没出现撒尔娜那种异常状态,脑子还算清楚,只是被契约控制了。”

——那看来这个药还没彻底研发完全,还不至于扩散得太厉害。这大概算是一堆坏消息里仅有的好消息了。

“莫沅把谭灵的鱼尾镖摁进伤口里带走了……不过后来还是被那伙人类发现了。谭灵追踪到后半夜,鱼尾镖的位置就没再动过。过去看,发现被从莫沅身上挖出来扔掉了。”

“所以目前只能追踪到一个大体的方向,具体的据点位置,几组人正查。”

“……好,我知道了。”他淡淡道。

你发现他和他的族人与部下们说话时的声音和与你说话时的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尽管如今面对你时他的声音也没法再一直保持轻快了,但至少还是柔软的,会下意识地夹起一点嗓子说话。

但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要更沉更冷,带着某种上位者不容反驳的强势,一种令人安心的游刃有余和志在必得。

——或许的确很帅,有种强者独有的魅力,也很能给不够了解他的属下们以尽可能多的安全感。是一个可信赖的主心骨、顶梁柱的样子。

但听他用那种声调说话,你总有一种心口被重物压着的感觉,闷闷地难过。

大概,这世界上也就只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觉得他不夹着嗓子说话时比夹着时还累还疲惫。像是戴着面具、套着一层冰冷坚硬磨得他自己也鲜血淋漓的甲胄,在努力地强撑。

然后,便又传来他语气平静,或者说,没什么语气的吩咐声——

“转告谭灵他们,继续追查。四天时间,应该够他们摸清几处疑似是那些人老巢的位置了。——如果能确认具体方位,那就再好不过。”

每隔四天一次,是这一个多月来你下湖玩水的默认频率。

如果突然增加频率,虽然其实宫里的人未必很快就会感觉有什么不对,未必多想,但那样的话,你毕竟还是“行为异常”了。

“只尽可能追查消息,不要轻举妄动,自保为先。——尤其不要贸然试图潜入,打草惊蛇。”

“下次来时,给我带套潜行服。”

“你是打算……”

“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么?”

他反问着,似是自恃强大的骄矜又似是嘲弄事态发展总不能顺意的无奈地,轻轻从鼻子里哼着冷笑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去办吧,按我说的做。”

“这次能在这呆这么久,已经是意料之外。”他的声音低下来,近乎是在自言自语。

“……也差不多,该呆够了。”

“是。”衣料的摩擦声响起,那个人应该是跪下行了个礼,领命去了。

…………

从湖边回寝宫的路上,你什么也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照例把你抱起来,一边温柔地给一身湿透的你细细裹好温暖的罩衫,体贴地将领口前襟捏得紧紧的,护在怀中,不让一点凉风灌进去吹到你,一边默默往你寝宫的方向走,半垂眼帘转着心思。

之前那些次他也是这样,交换完情报之后需要点时间分析和整理思绪,这很正常。

如果不是一直在偷听,你大抵是不会发现这一次的他有任何异样的。

直到回去后,你在娜莎的侍奉下重新换过衣服,又把他肩上的防水胶带连纱布一起揭开,给他肩上那几处养了一个多月终于开始收口长出新肉的伤重新清洗、上药、包扎,他才又开口。

“晚上那节音乐课,要不别去了?”

他又是那种眉眼含笑、神情里全是清澈的依恋、没什么心眼一脸白给的样子,撒娇地抓住你的手。

唉……

把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你不由暗自叹息。

也不知道这鱼脑子是怎么长的。

——说他脑子笨吧,你每天的行程单,他早上瞄一眼就能全记住,恨不能精确到分钟。说他记性好吧,说了你这么大个外挂金手指得知道用,就是打死也记不住。

虽然知道依着他的性子,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跟你说的,但你还是希望他能主动说出来,能把你当成一个能给他分担的人,跟你商量,向你求助。

但果然还是没有。

“你之前不是说那个老学究只会照本宣科,上课很无聊?——正好,我突然有个不错的灵感,应该会很有趣。”

他拉起你的手,大手把你的手整个包在手里,一点挣脱的空隙都没给你留,但同时却在示弱地摇着你,继续撒娇:“不过得有你配合才行。”

“灵感这种一闪即逝的东西,得要缪斯女神在旁边,才比较好在它溜走之前,把它的小尾巴抓住~”

他把画笔拿起来,潇洒地用耍匕首的手法在腕间华丽地转上几圈,最后把他竖在鼻尖之前,俏皮地单眨一下左眼,冲着你笑。

“……好。”

你最终没有戳破。

你什么也没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

次日上午,又到了你该离开去进行你公主的日程时,他也没再粘着你,没再主动提出要你翘课,没再挽留。

毕竟,偶尔一次也就罢了,如果他突然一反常态表现得连一时一刻的分离都无法忍耐,你就一定会发觉不对劲之处。

你便也装着什么也没发现,正常地换完衣服,正常地跟他说你下了课很快就回来,正常地带着娜莎出门。

然后……

“娜莎,这四天所有的课程都先停掉吧。我没心情。”

“去帮我打听打听,王城里都有谁家养着这种鱼,陆续都召进宫来赐宴,陪我聊聊,探讨探讨养鱼经验……”

“我算是发现了,这种鱼,虽然长着一张勾魂摄魄的脸,但好像脑子不太好使,得调调。”

“哦,嘱咐好所有相关的人,我就是在上课,消息给我瞒死,尤其不许让我那小鱼奴发现半点。”

“好好的漂亮人鱼,就是心眼太小,气性还大。——要是知道我跟别人研究着怎么收拾他,又要闹脾气不给摸了。”

娜莎一脸一言难尽,但最终还是僵硬的笑着应道:“是,公主殿下,这就去办。”

……………………

四天时间就这么滞涩又迅速地一晃而过。

你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他也一直都很“正常”。

唯一的不正常大概就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无论你什么时候醒来,他都醒着,并且装作是刚被你的动静碰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惺忪着倒打一耙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但困意迷蒙间,你总能感觉到他在久久地静静注视着你。

有时候以为你睡得很熟,他还会很小心很轻柔地用手指勾勒你的脸颊,会撑起身子来借着月光从正面看你。会谨慎地拥抱你,把脸埋在你颈窝里深深吸气,会一遍一遍极轻极轻地嗅闻、触吻你的额头脸颊嘴唇,你的每一寸肌肤。

四天,整整三个夜晚,你知道他几乎把时间全都拿来看你、亲近你了,基本没有睡觉。

——你的行程一向散碎,只要他离开这去追查那件事,无论顺利与否,他的离开都不可能不被你发现,不被娜莎发现。

所以一旦走了,他就注定没法再回来了。

就算还能再见,也只能是以潜行者的身份溜进来再见。得借着夜色掩护避开所有人,不可能再光明正大地跟你玩在一起睡在一起,在太阳下逛花园,挽着手也不怕被任何人看到。而且,一周能见个一两次两三次,就已经很不得了。

可能你还会生气。因为他不告而别,因为付出了这么多感情却被突然抛下而心里不舒服。

而且这还是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如果潜入那个虎穴狼窝的行动不够顺利,那大概还会有更长的时间完全再也不能见到。

他根本不想走,他也舍不得走。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连直接对你说“这是最后几天的朝夕相处了,你什么都别干了,好好地多陪陪我”都办不到。

甚至,就连夜里想最后好好多看你几眼、多亲昵一会儿、多贪图几刻钟的相守,都要很克制很克制,怕把你弄醒,怕被你发现什么,怕把你卷进其中,又保护不了。

——幸好,你早就都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

第四天的晚上,你送走了最后一批你招进宫来的“贵客”,一边回房,一边揉着这几天因为高强度的社交和时刻支着耳朵转着八百个心眼子套话而胀痛的头。

他侧坐在窗户前,正在黑暗中低头摆弄什么,像要被那冰冷又无尽的阴影吞噬、消失了一样。

听见门响,他抬头张开掌心,便有几簇金红色的火像小小的萤火虫一样飞散开来,将屋里的灯烛都点亮。

于是你方才看清,他手边放着的是一个玻璃缸,里面装着半缸清水,正有一条身体半透明的蓝色小鱼在里面悠哉地游。

“好看吗?——送你的礼物。”

临别的礼物。

我们的约定。

虽然朝朝暮暮只能到此为止,但至少,让它替我陪在你身旁。

“凑合吧。没你好看。”你耸耸肩,一副不是很领情的模样,然后径直走向他身旁,“你的礼物先等等,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我是公主,公主优先。送礼物也得我先送。”

“……呵。”这显然不是他预料中的展开,愣了一下,继而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重又笑起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没什么特别的。难道主人给自己的小宠物置办新玩具还要看日历选日子吗?——我想给我的利莫里亚小鱼奴送点东西,当然也是想送就送。”

你侧身坐到他面前的窗框上,大大方方地面对他。

“伸手。”

他乖顺地伸出左手,微微歪头看你,仿佛很期待你能拿出什么,又仿佛哪怕你只是给他一把外面到处都是的沙子捉弄他,他也一样会很喜欢、很高兴。

“两只。”

他好脾气地笑笑,把右手也加上。

于是你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状、很有几分重量的盒子,横着放到他手中。

“这是……?”

你抬抬下巴用眼神鼓励他直接打开看。他便疑惑地扭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中。

——里面是卷成卷的一叠羊皮纸,以及一个两根手指粗的小药瓶。

羊皮纸上分了好几组,罗列着人名和地名。

“基本上所有买过你族人当奴隶或者玩物的贵族富户都在这里了。”你展开羊皮纸给他解释。

“这一列是已经付了定金但还没拿到‘货’的,你们可以去蹲交易过程劫人。”

“这一列是刚拿到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拔鳞片的。你们动作快点,也许能赶上。——后面的图是关押地的地形图和安保机关的位置,还有守卫分布。我按描述推测着画的,未必完全准,但大体上应该差不多。”

“最后那些是已经很久了的,可能不太好救……而且那帮人都给他们起了乱七八糟的花名,我只能问问尾巴鳞片的颜色什么的,到底都是谁,你们自己看能不能对得上。”

“至于撒尔娜……你们的推测差不多都对。”

“他们说,黑市主营这门生意的幕后大佬外号叫‘黑杰克’,似乎是某位实权伯爵的私生子,身份很神秘,有钱,势力也大。”

“除了你这个特殊情况,听说有人憋着抓利莫里亚人献给公主,就不管他派去抓鱼的那帮人有多拉胯,直接自投罗网。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弄到你们族人的渠道基本都是找那人买的。”

“那个人也确实养着一条雌性人鱼,据说异常凶猛。他身边的骨干也基本都有人鱼扈从。”

“这个药是一个小伯爵从那帮人手里花大价钱买的,也想要一个分外勇猛的保镖。不过那些人很谨慎,坚持只卖成品,不卖药方。”

“据他说,买了这药的人应该一共也没几个。一来是太贵了,二来是这药得抽人鱼血和开用,而且用了不但会缩短寿命,效果也不稳定,可能根据每条鱼的体质不同也不一样。”

“买一条人鱼太贵了,养死了不合算,所以基本都没轻举妄动。”

“这几个是目前已知买过这种药的。人能不能救先放一边,你们可以先找机会把药毁掉。——反正他们也没药方。”

“至于撒尔娜那边,让你们的人先别查了,太危险,而且没用。——那些人据说有不下十个窝点,狡兔三窟来回换,你们查不清的。硬闯还可能受伤或者落入陷阱。”

“不过我已经给他们透露了意图,让他们放出风声去了。我说我除了养着你这个漂亮的雄性当宠物玩,还想再弄一条凶悍一点的雌性来给我当暗卫,贴身保护我。”

“我说我不要他们进贡,他们进献的我只能收不能选,我要自己买。我想亲自看货,挑一条我真正中意的。如果那个传说中异常凶悍的就不错,那我这个药我正好以后用上。”

“我表现得对那条传说中异常凶悍的雌性人鱼和这种药都很感兴趣……所以,想必他们中那些想讨好我的人很快就会行动起来,帮我打点关系,暗中联络那个卖方。”

“你们先尽快拿这个样品逆推解药。等他们给我铺好了路,我去参观撒尔娜那样的是不是就是我‘梦想中的雌性人鱼暗卫’时,正好可以偷偷带给她。”

“——然后怎么办,咱们到时候看情况,一起再商量。”

你巴拉巴拉地一大篇话,把这几天探听到的、琢磨到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完全没给他机会插嘴,没给他时间反应。

最初的几句时,他显然是无比震惊且有几分你突然搅和进来到这种程度的悚然的。漂亮的双眸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你,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那一瞬间的气场,简直像是随时要一把推开你,揪着你把你塞进一个最好与世隔绝、绝对安全的玻璃罩子里关起来,再加上一万把锁才能安心一样。

但随着你的话一句接一句,又是那样的内容,他也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到你的话中,去细看你给他的东西,强迫自己暂且冷静下来听你讲。

“你……”一直到你全说完,又沉默了几秒,他才终于出声。

自从你说出“撒尔娜”这个名字,就等于是摊牌了。他不可能意识不到你听说这整件事只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

“你怎么能……”

那一瞬间他眸光中压抑着的情绪复杂到连你也一时无法分析,声音里似乎带着某种暴躁的怒火,说不清是冲你还是冲他自己。

最后隐怒变成了一种乍一听几乎是不知好歹的低吼,质问似的,尾音带着一丝丝颤声。

“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谈话?!——这是我们利莫里亚人的事,这些都与你无关!你……”

“什么偷听?我是光明正大地听。水里发生的一切我都能知道,是这颗心给我的力量。”你全然不惧他那种态度,比他还凶地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没见过世面又身娇体弱、什么都做不了的公主,不是需要你时时保护、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娃娃。”

“我有在这个国家尊贵得不行的地位,还有这颗心给予我的奇妙能力。虽然和你们比起来物理攻击力是捉襟见肘了点,但我是魔法系的,魔法系的血条本来也不需要那么长。”

“我很强。——甚至,在一些方面,比你更强。”

虽然因为身高的缘故,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你不得不仰视他,但你坚定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不输给他一丝一毫的气场。

“还有,什么叫‘你们利莫里亚人的事与我无关’?!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几个意思?”

“是想说分手吗?!”

“——不是想分手的话,跟你有关的事,怎么就他妈的能‘与我无关’,你倒是给我讲讲?!”

质问到最后,本来什么都明白、也对他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意料之中的你竟也不知怎么当真生出来三分火气。

而在你带着三分真实怒意一句紧似一句摔到脸上的问话里,他明显开始慌了。

继而他便焦虑不安地急吼吼一把拽住你的手臂,攥得死死的,连那几张羊皮纸和小药瓶掉到地上都一时全顾不上。

仿佛生怕你下一秒就会气急了说出类似“那就分好了”之类的话来,会挥手甩开他。

怕你会说,既然如此,那你再也不管他的破事,再也不要他了。谁让他这么不识好歹,让你付出了这么多努力还换不来个感激领情。

哪怕他应该也知道你此刻正是因为关心他才会生气,才对他发脾气,但他还是会怕,还是不安。

他不敢百分之百确信你能懂他的心意,能明白他就是太在乎了,怕你卷进来出事,不是真的没触动、真的不领情……

哪怕你只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一下,对他而言,那也会是几乎承受不了的疼。

幸好,这三分无名怒火还并不至于让你冲昏头脑成那样——

“好啦,知道你没有想跟我划清界限、觉得咱俩是两路人的意思。你就是怕我受伤害。就是觉得我写作你的小新娘,读作霸总小娇妻。就是恨不能我永远无忧无虑岁月静好,天塌地陷了也全你自己扛。”

在那么美丽的眼睛里那么破碎的目光哀求般地注视下,那点本就骤然而起的怒意几乎不堪一击,顷刻便消散了。

于是你不由得缓和了语气,笑着点破他,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掌心贴在他脸上。

“我还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看不起咱俩的感情基础,还是看不起我的智商情商?”

“这四天不好过吧?心里想着快得跟我暂时分开了,这种一天到晚同吃同住、盖一床被子睡一张床的日子快结束了,特舍不得是不是?”

“然而还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装没事人。偏偏我这几天白天还都没空,日程都还挺忙……”

“心里快难受死了是吧?”

“三更半夜舍不得睡觉,在那抱着我看,恨不能把我刻在视网膜上。想多亲我几口还不敢使劲,怕把我亲醒了解释不清。”

“还有那小蓝鱼……你不在的时候,我好看到它就想到你,对着替身鱼惦记白月光是吧?”

“我没回来之前自己坐这儿打半天草稿了吧?怎么说才能既不让我发现不对劲,又足够浪漫,好能在你明天给我来个不告而别之后让我尽量不生你气,还能给我留下点正面印象?”

“你们人鱼是不是都特爱搞自虐那一套,把你们那点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用在这种生离死别前整唯美搞浪漫的烂活上?”

不留情面地吐槽着,你笑着看着他,捧着他的脸颊,用拇指捻开他蹙起来的眉心,轻轻摩挲刮蹭着他英挺又俊美的眉弓和鼻梁。

“……笨样。”

这话出来,他终于是再也绷不住了。

一股巨力袭来,顷刻间你就撞进炽热的怀抱,被抱得死紧死紧。他的手臂勒着你的身体,一边竭力收紧一边用力地揉着,脸死死扎在你的颈窝里,呼吸声又急又乱,抖得不行。

像是想把你整个人塞进他的心窝里去,又像是想扑进你的血肉当中,从此不分你我、再不分离一样。

“你知道……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还这样对我……折磨我……”

他死死箍着你的身子,拼命地在你的颈侧和肩膀上擦蹭,又抓起你一只手来很用力地蹭你的掌心和手腕,然后受了天大欺负天大委屈似的,喃喃地说着,一口咬在你手腕上。

——可见这四天三夜确实是难受得狠了,把自己耗得不轻。

“哎!嘶……”其实他下口不重,虽然有虎牙,但实际并不算疼。你主要是没想到,有点冷不防。

你一叫,他立刻便松了口,条件反射似的在同一个地方连吻了几下,又张口用湿热的舌尖轻轻舔舐方才被咬出浅浅红印的地方。

“那也赖你自己。——我敢马上就告诉你我知道了吗?告诉你了你会等我四天帮你搞情报吗?还不得直接提前不告而别,当天夜里就给我失踪?”

你顺势把手插进他头发里撸着,把他天然微卷的柔软发丝揉得更乱,主动靠过去安抚地亲吻他的耳朵眼睛。

“所以,这几天受的罪,就算是惩罚。”

“说没说过我这么大一个金手指得知道用?——上课不好好听讲,作业完成得不好,就得受罚。”

…………

“喏。”抱着亲了一会儿哄了一会儿,他的情绪逐渐重新稳定下来后,你才重又从地上把那几张羊皮纸和小药瓶都捡起来,重新装好塞到他手中。

“你这么做很危险。”他接了,但垂下眼帘不看你,似乎对到底还是让你先斩后奏地搅进来、没能及时发现并阻止,有几分说不出地难过和沮丧。

“总比你仗着身手好,愣生生潜入进去拿命撞安全。”你一根指头勾着他下巴把他脸抬起来,像只猫一样抱着他蜷起的膝盖趴他腿上。

“而且就算目的暴露了,被他们发现我在帮你们,他们也顶多就是把我彻底关起来,不能真把我怎样。”

“总比看到你旧伤没好利索又添一波新的,弄个半死不活还不能再回来我这儿好好休养,直接疼掉我半条命强。”

听着你这样直球表白,无比直接地说看不得他受伤,他垂眸无声地又浅笑起来,半是受用半是带点自嘲的感伤。然后伸手捧住你两边肋下将你抱过去,再次珍藏密敛地拥进怀中。

“而且我暴不暴露这不是取决于你吗……”

你懒懒地在他怀里蠕动着给自己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肩膀,鼻尖调皮地在他耳垂上拨弄。

“你好好琢磨琢磨,这些人先救哪个后救哪个,怎么救派谁救。怎么安排才能让你们的信息来源显得无比正常合理,跟我召见那帮人探讨养鱼经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反正我相信我肯定暴露不了。——我家鱼厉害着呢。我们只是容易钻牛角尖死犟,又不是真的智商不够用。这点小事还能搞不定?”

你超安心、超信赖、超理所当然地说着,拍拍他的背,像是安抚鼓励,也像撒娇调情。

“以后咱俩就这样分工合作了:我负责用身份之便帮你们搞你们拿命拼还不一定拼得到的情报。你负责安排你们的人具体办事和放烟雾弹,保护好我这个牛逼闪闪的暗桩。”

“——是不是超级合理,而且高效,嗯~”


————未完待续————

公主正式开启搞事(aka霸道公主小娇夫)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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